能撈盡量撈
利慾熏心，招權納賄，蠅營鼠窺，聚斂無厭的嘴臉有多麼欠巴？
來，就讓活躍於16世紀的荷蘭畫家馬里努斯･凡･雷默斯韋爾（Marinus van Reymerswale，active 1533 - 1545）和徒弟們告訴你。
雷默斯韋爾向來以製作諷刺畫聞名，尤其是《收稅者》（the Tax Gatherers）和《銀行家和他的妻子》（the Banker and his Wife）系列。
這些畫作都是用來諷刺為政者的貪婪和腐敗。
古代稅務制度不夠公平健全，當時稅務官員薪資是依據所收取的稅金比例而計算，等於是撈得越多，賺得越飽。所以這些「比德古拉還要德古拉」的稅務人員當然要從老百姓身上，東敲西取，努力榨出最後一滴油水。
《兩個收稅者》（Two Tax-Gatherers）
Workshop of Marinus van Reymerswale，probably 1540s
oil on oak，92 × 74.6 cm
National Gallery
source：wiki，public domain
熄滅燭火涵義多
這幅由雷默斯韋爾工作室出品的《兩個收稅者》（Two Tax-Gatherers，probably 1540s）便是其中之一。此系列作品依據類似場景製作出許多相近版本，這也說明稅收者主題多麼受到市場歡迎。大家可能都把這些畫作掛在牆上手插口袋射飛鏢洩憤了（才怪）。
畫面裡兩位奇裝異服的傢伙就是收稅者。根據館藏美術館倫敦國家藝廊（National Gallery）資料顯示，左邊這位老頭正在帳簿上寫下荷蘭小鎮雷默斯韋爾（Reymerswale）7個月以來的稅收，這個小鎮可能曾經是畫家主要居住地點。
後方櫃子上有一盞燭台，擺著熄滅的蠟燭，這通常包含多重意義：
- 相較於燭光象徵生命，熄滅的蠟燭往往代表生命終結，提醒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 既然生命短暫無常，熄滅的燭台也會在「虛空」（Vanitas）主題畫作裡傳達時間無情流逝，無論世俗享樂或財富都是短暫且虛無。因此靜物畫中的熄滅蠟燭經常與沙漏一同出現，以表時間不可挽回。
- 靈魂的消逝：在宗教藝術中，燭光常象徵靈魂或神聖的光芒。既已熄滅，則可能暗示靈魂離去
- 道德與靈性的教訓：在道德主題畫作中，熄滅的燭台會被用來警示遠離世俗誘惑，回歸靈性和道德的純潔。這也鼓勵人們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傳達對世俗享樂的批判和對靈魂純潔的呼喚。
小小一盞熄滅的燭火其實很忙碌。光是角落這一盞蠟燭已經先出手教訓了兩個貪心鬼，還不去面壁好好反省！
給他巴下去
後方櫃子上還散放著兩份由市政官員1515年簽訂的契約，內容提到一個名為科內利斯･丹尼爾斯（Cornelis Danielsz.）的傢伙，以及沃克森（Voxen）家族，該家族在16世紀前期，約略是畫家生活的年代，在小鎮勢力龐大，家族成員擔任鎮上多個公職。
這下子就很明顯了。
這兩個傢伙應該是用來影射一家子都很腐敗的科內利斯･丹尼爾斯和同僚，或是沃克森家族。總之，都是鎮上的吸血鬼+討厭鬼。依照這種情形看來，委託人可能是該家族死對頭。只是基於不拿白不拿的人之常情，金主自己多半也沒有那麼高風亮節，公正清廉。
其實光是看服裝就知道兩人有多麼不討喜，而且裝扮非常招搖過時又土氣，尤其是那兩頂帽子。左邊老頭的雙角心型帽類似15世紀中期流行到頂點的女性頭飾艾斯柯菲恩（Escoffion），那原本是頂紅色帽子，如今已逐漸褪成粉紅色。老先生真是勤儉持家柳~嘖嘖
至於兩人帽子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布料切割細節，形成整個很忙碌的裝飾效果，早就在15世紀初期流行過了。所以貪心鬼們儘管斂財無度，卻在時尚這條路上前進得比「打瞌睡的樹懶」還要緩慢，整整落後100年。
然後綠帽老頭表情超搶戲。他的面目猙獰，齜牙咧嘴，露出一口黃板牙，正要一手抓起錢幣，更是讓人不小心手就舉了起來…
賺錢需要有天賦
為了滿足廣大市場需求，雷默斯韋爾的工作室發展出一套非常有效率的生產過程。
一開始使用網格將大致構圖移轉至木板上，接著調整人物大小、五官比例和服裝細節，透過人物衣服色調決定畫作的整體色調組合，創造出不同角色和樣貌；同時還要調整畫中物件或排列方式。
如此一來，就可以非常迅速有效客製化，製作出同系列主題的不同畫作，而非千篇一律的複製品。
你看，人家是否也很會（撈錢）？
#稅收者 #北方藝術 #時尚絕緣體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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