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從西元前一萬多年出現在中東,再流傳至古埃及、希臘和羅馬,早已成為西方飲食不可或缺的主食,是以也常出現在畫作裡。
尤其是宗教畫和靜物畫,常拿麵包來暗喻耶穌基督的聖體,畫面中有時候還要有葡萄或葡萄酒象徵耶穌聖血。不過到了經濟與藝術繁榮昌盛的荷蘭黃金時代,麵包在風俗畫所扮演的角色就不一定如此神性了。
荷蘭畫家-楊・斯特恩(Jan Steen,1626年-1679)所繪《麵包師夫妻》(The Baker Arent Oostwaard and his Wife, Catharina Keizerswaard),就是一個有趣的對照。
《麵包師夫妻》(The Baker Arent Oostwaard and his Wife, Catharina Keizerswaard)
Jan Havicksz. Steen,1658
oil on panel,37.7 cm × w 31.5 cm
Rijksmuseum Amsterdam
source:wiki, pubic domain
畫面裡的麵包師夫妻出身荷蘭萊登(Leiden)。萊登是座歷史悠久的城市,17世紀時因為紡織工業而發達,城市規模僅次於阿姆斯特丹。如此富裕的環境自然能夠支撐起活絡的藝術產業,例如荷蘭巴洛克大師-林布蘭(Rembrandt van Rijn,106-1669)就是萊登鄉親,他在萊登養成藝術技能之後,25歲那年才前往阿姆斯特丹打天下。
巧合的是,林布蘭的外公也是名麵包師。
《麵包師夫妻》結合了雙人肖像畫、風俗畫和靜物畫而成。就像我們現在逛市集踱步到麵包店前一樣,麵包師父和太太正自豪地炫耀著新鮮出爐的產品。
麵包師散著長髮,意思意思地戴頂小白帽,跟太太比較起來,他臉上散發些許紅暈,那是被爐火的高溫給烤熱所導致。不同於權貴階級的肖像畫通常得穿著講究,例如脖子上必備的蕾絲皺褶拉夫領,這位麵包師上身只穿件白色罩衫,坦開了前胸,簡直是示範現代肌肉男的時尚穿搭啊→最好是。
楊・斯特恩以輕鬆幽默的方式,非常傳神地表達當時荷蘭人民的生活面貌,你看他連麵包師本倫牙口不太好都老實畫出來了→簡直太不懂事惹。
能夠委託製作肖像畫,代表麵包師收入夠寬裕,也象徵荷蘭黃金時代的均富情況並非浪得虛名;在肖像畫裡穿著如此隨性,透露社會的平等氛圍,至少與歐陸其他國家相較起來,荷蘭的階級差距模糊得多。
畫作另一位人物-麵包太太穿著整齊站在窗台後,以假掰的手勢捏著一塊酥脆小甜餅,她的眼神或多或少流露出當家闆娘的精明算計。麵包師右側有位小男孩正吹著號角吸引客人,其實人家是畫家的兒子,大概是跟著老爸來上工兼打工。
17世紀的荷蘭人都吃哪幾種麵包?從《麵包師夫妻》可以觀察出許多線索。
蝴蝶麵包(Pretzel)掛在上頭,桌面上有貝果和麵包捲,麵包師手裡的木盤上還有個圓形大麵包,就是維梅爾《倒牛奶的女僕》畫中那種。靠在牆上的節慶專用麵包裝飾花樣則繁複多了。
事實上,若把時間往前推個幾千年,古埃及麵包的花樣並沒有比較遜色。
古埃及麵包到底多厲害?為什麼古埃及人吃麵包都吃到牙齒壞光光?古埃及麵包跟宮廷兇殺案又有何關聯?
歡迎傳好麵包,備好茶和咖啡,聽我們說故事~
古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三世(Ramesses III,西元前1219-1155)的陵墓壁畫。
顯示拉美西斯三世宮廷的麵包製作情形。從中可以看出古埃及麵包已被製成不同形狀,有的是三角形、圓形,有的則是動物形狀。可見埃及人的麵包製作技術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
圖片來源:wiki,public domain
約莫西元前1155年,古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三世遭到謀殺,雖然不能確定法老是否當場死亡,但從木乃伊檢測到的傷口卻是慘不忍睹。
這是古埃及史上最著名的一宗宮廷謀殺案,眼前的莎草紙記載了此案的法庭審理過程。算一算,以莎草紙極為脆弱的特質看來,能保存3000多年至今,真是不容易啊!
國家地理博物館很貼心,莎草紙的每段記載上方都有翻譯和說明。
圖片來源:Junie Wang,攝於華盛頓特區國家地理博物館
近看莎草紙。
〝莎草紙〞也是一項相當有趣的古埃及文物,在東漢蔡倫(63-121)發明出真正的紙張之前,莎草紙可視為現代紙張的前身,至少西元前3世紀時便已在埃及運用於官方文件中,因此歐洲多數語言中與紙有關的單字也是從莎草紙( Papyrus)演化而來。
跟蔡倫的紙張最大不同處在於製作方式:莎草紙是將莎草心切成條狀,浸泡後輾壓成型,可說由天然植物纖維製成,表面較為粗糙不平,再捲成軸狀,為現代書本原型。
「蔡侯紙」則是將樹皮、破布、漁網等原料浸泡之後改變結構,將纖維重組成紙張,表面較為平坦。比起莎草紙怕濕氣又怕光線的嬌嫩矜貴,蔡侯紙則較為強壯耐操些。
雖說莎草紙製作成本高昂又脆弱,還是被廣泛使用於整個地中海地區。
古埃及人除了拿莎草來製成莎草紙,還將它製成蘆葦船、鞋子、籃子等生活用品。又因保存不易,現在能看到的莎草紙多是從埃及古墓中而來→裡頭陰暗又乾燥,這也是博物館展示莎草紙時努力營造的環境。
所以有機會看到莎草紙時,別錯怪館方太省電太小氣,人家也是不得已。
圖片來源:Junie Wang,攝於華盛頓特區國家地理博物館
圖片來源:Junie Wang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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