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創現代雕塑先河的法國雕刻家羅丹(François Auguste René Rodin,1840-1917)出身貧困,父親是名警察,母親則是位裁縫師,成長於巴黎勞工區穆夫塔(Mouffetard)。窮人家的孩子常常在起跑點上便落後人一大截,得奮力追趕才能爭取到機會,羅丹也是,儘管才氣縱橫,在成名之前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境況非常窘迫。
14歲才開始習畫,儘管從德拉克洛瓦的雕刻家好友巴里(Antoine-Louis Barye,1795-1875)那兒得到一些關於解剖學知識,但因為沒有進入當時主流的法國美術學院(École des Beaux-Arts)就讀,好好遵從新古典技法,羅丹從一開始便比別人辛苦,卑微的學徒生涯無比漫長。
24歲那年,羅丹開始為當時在法國很吃得開,身兼國民美術協會(Société nationale des beaux-arts,SNBA)要角的雕塑家貝勒斯(Albert-Ernest Carrier-Belleuse,1824-1887)擔任助手,協助設計製作貝勒斯眾多委託案中比較不那麼重要的部分,例如屋頂、扶梯和門口裝飾,這一晃眼就是6年過去,羅丹也30歲了。
1870年受到普法戰爭影響,委託案大量減少,羅丹這時與女裁縫蘿絲(Rosr Beuret)已經育有一子,而羅丹最著名的女弟子兼戀人,貌美又才華洋溢的卡蜜兒(Camille Claudel,1864-1943)此時才6歲大,還沒有走進他的生活。為了支撐家計,羅丹只好跟著貝勒斯遠赴布魯塞爾,共同進行布魯塞爾證券交易所的雕刻裝飾創作。
本來羅丹只打算在布魯塞爾待上幾個月,結果不小心又是另一個6年。這段時間,由於創作理念漸行漸遠,羅丹與貝勒斯關係逐漸惡化,但也終於有機會讓自己的作品在沙龍中展出。
羅丹在布魯塞爾時期時曾創作一些具有裝飾性的年輕女性胸像,其中有的被塑造成農家少女,還有些胸像則會頭戴鮮花或水果。這座《酒神女祭司》(Bacchante,ca. 1874 )赤陶頭像正是當時作品。雖然乍看之下很不羅丹。
女祭司頭上的葡萄葉和葡萄串表明了和酒神巴克斯的密切關聯性,因為酒神就是教導人民栽種葡萄樹和釀酒才被封為葡萄酒之神啊。而迷人討喜的表現手法則完全複製羅丹老闆貝勒斯慣有風格:揉合裝飾性寫實主義、巴洛克式動感活力與洛可可式的優雅。
美則美矣,卻完全難以感受其內在生命力和獨特個性。畢竟酒神女祭司向來以瘋狂縱慾的乖張行徑而聞名於神話故事中,尤其是喝醉了之後,還會把人大卸八塊再好好享用。因此這副模樣或許只會出現在女祭司酒醒之後沒多久,意識還沒完全恢復時?
根據羅丹本人說法,為貝勒斯工作期間的所有作品都讓他覺得索然乏味,也難怪這座古典形式的女祭司頭像與他後來發展出的現代風格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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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女祭司》(Bacchante )
Auguste Rodin,ca. 1874
Terracotta, wood base,39.4 × 22.5 × 23.8 cm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source:The Met,public domain
幸好不久之後,羅丹終於存夠一筆錢,在1875年跑到義大利一趟,親眼見識到雕刻之神米開朗基羅的作品。這麼一個狠狠刺激,果真將他從傳統雕刻中完全解放,也為他1870年代後期那一系列裸體男性雕像構成豐富基礎。
例如創作時間比《酒神女祭司》晚個幾年,經過義大利震撼教育洗禮之後,也是在布魯塞爾創作的《青銅時代》(The Age of Bronze),1877年在布魯塞爾的 Cercle Artistique展出時,是羅丹首度以自己名義公開發表的真人尺寸塑像。
結果由於效果太栩栩如生,嚇壞眾人,還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傳出羅丹是以真人鑄模製作雕塑的八卦,逼得他後來回到巴黎展出時,不得不拿出草圖和泥塑模型,向巴黎鄉親證明自己是經過多方研究,徹底了解人體構造與輪廓所得來的成果,才重獲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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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藝太高超,有時候也是一種困擾,羅丹就曾經因此身陷八卦風暴。
《青銅時代》是羅丹在布魯塞爾時期的創作,可說是他沉潛多年勤加修練的成果。雖然這件雕塑作品是由一位年輕的比利時士兵Auguste Ney擔任麻豆,但是羅丹並沒有在雕像裡加入任何可以彰顯他身分的識別特徵,就連左手本來握有一把長茅也捨棄了。
移除敘事符號之後,才能為整件作品增加詮釋自由度,更專注於男性裸體的感性效果和心理力量。
結果因為銅像是採取真人尺寸,而且肌肉線條和骨骼架構都太逼真,便傳出羅丹是以真人鑄模製作雕塑的八卦,逼得他後來回到巴黎展出時,不得不拿出草圖和泥塑模型,向巴黎鄉親證明自己是經過多方研究,徹底了解人體構造與輪廓所得來的成果,才重獲清白。
《青銅時代》(The Age of Bronze)
Auguste Rodin, modeled 1876, cast ca. 1906
Bronze,82.9 cm,124.7 kg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source:The Met,public domain
有時候,危機就是轉機,這麼一番是非翻騰和新聞炒作之後,羅丹終於苦盡甘來,1880年開始,能夠揚名立萬的政府委託案開始找上他了。最著名的《地獄之門》(The Gates of Hell)正是如此美妙的起點。
因此對於後來的羅丹來說,雖然尚未出人頭地,然而布魯塞爾的那些年卻可說是他的職業生涯轉折點。誰沒有過去?
幸虧羅丹咬牙撐過來了。
#每個人都有過去
#就是為了混口飯吃
#老闆你說話啊
圖片來源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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